第 33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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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3 章
蕭程晉倒也不是想看冉婉跟他鬧騰耍脾氣，但冉婉這毫不在意的模樣，也著實讓蕭程晉有些堵心。
冉婉並不知曉蕭程晉心中所想，她看蕭程晉面色不虞，以為他是因為沒法過一個安生年而不高興，還反過來安慰他——
“以後還有很多個年能好好過，也不差這一回。但這次若是把壞人放跑了，以後再抓回來都難。一個年罷了，就算不過也沒差。我讓人去催促廚房趕緊上菜，吃完相公就去忙吧！”
蕭程晉：“……”
很好，更堵心了。
冉婉見蕭程晉面色郁結，還以為他是有多重視過年這件事才會這般不高興。
為了哄他開心，冉婉紅著臉拿出了自己剛剛為他做好的新靴子，“我不擅長女紅，做的不是很好，你別嫌棄。”
蕭程晉精神一振，面露喜色：“給我做的？”
“嗯，”冉婉低垂著眉眼不敢同他對視，羞赧應聲，“衣袍太難做，年前怕是趕制不出，就先做了雙靴子，你將就著穿。”
蕭程晉心底的郁結一掃而空，美滋滋翻看著新鞋子，當著冉婉的面立馬就換上了。
“大小合適嗎？”冉婉紅著臉看蕭程晉喜滋滋的試鞋，小聲道，“若是哪裏不舒服，我再給你改改。”
“合適！”蕭程晉立馬應聲，還往後退了兩步，一副提防著冉婉上來搶鞋的樣子，“大小剛剛好，簡直太合適不過了！”
冉婉看著他的動作眼角抽搐，面色覆雜。
這就是一雙做工一般，甚至有些醜的靴子，蕭程晉喜歡她自然是高興的，不過就是關心幾句，倒也不必如此戒備。
“你還說自己不擅長女紅，你看這靴子不久做得挺好嗎？”蕭程晉對這份新年禮物十分滿意，忍不住得寸進尺，“不如日後我的衣服鞋襪都由你來負責吧！”
冉婉：“……”
人言否？
冉婉生生咽下湧到嘴邊的吐槽，強笑著婉拒了。
“我的手藝不行速度又慢，有喜巧的幫忙一雙靴子我還做了這麽久，實在慚愧。繡娘的手藝比我好，有些銀錢，該給人家賺的還是莫要吝嗇了。”
蕭程晉穿著新鞋心情正好，倒是沒堅持，胡亂點頭應了。
冉婉見狀這才松了口氣，忙不疊吩咐人去廚房催菜，生怕讓蕭程晉閑著了，他又提出什麽難辦的要求來。
吃過一頓還算溫馨的年夜飯，蕭程晉還沒吭聲，冉婉就催著他趕緊走了。
蕭程晉就這麽被“轟”出了門，站在偏院外郁悶不已。
他有正事要忙是一回事，但被冉婉這麽毫不留戀的轟出家門又是另一回事了！
“世子？”
親衛小心翼翼的靠近蕭程晉，試圖提醒他該出發了，卻不料招來了蕭程晉惡狠狠的一記瞪視。
親衛：“……”
目送著蕭程晉怒氣沖沖又帶著些許哀怨的背影，親衛摸摸鼻子，小聲悻悻吐槽——
“被婆娘轟出門，只敢遷怒無辜人士，哼哼，沒想到世子也懼內！”
“阿嚏——”
蕭程晉猝不及防狠狠打了個噴嚏，直覺是有人在罵他，倏地回頭盯上了落在身後的親衛。
親衛立刻正了神色快步追上，一本正經的模樣看不出絲毫端倪。
蕭程晉狐疑打量了他一番，著實沒看出什麽破綻來只得作罷。
催著趕著把蕭程晉攆出了門，冉婉命人收拾了飯桌殘局，就攏起毛皮毯子盤腿坐上了小榻。
“姑娘……”如意期期艾艾喚人，挨著冉婉的腿坐在腳踏上，仰頭眼巴巴看著冉婉，“世子方才說，城中有燈市，奴婢還沒見過燈市是什麽樣呢……”
冉婉心下一嘆，別說如意還沒見過燈市什麽樣，她也是沒見過的。
吃飯時蕭程晉主動提起，今晚城中有夜市，還有煙花燃放，十分熱鬧。
他事先已經吩咐過榮伯，若是冉婉想去，就安排一批護衛暗中保護，她盡管出去耍。
冉婉在冉家時，都不被允許接觸外人，更別提能出府逛燈市了。
秦氏每次都用“燈市人多混雜不安全”的理由，不許冉婉去湊熱鬧。
但每每這種熱鬧場面，冉瑤都絕對不會落下，不但會被秦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放出去玩耍，還會提回好看的花燈泥偶簪花等物，再專門跑到冉婉跟前炫耀。
冉婉最初還會夢想著哪一次秦氏開恩，能讓她也出去見識一下燈市的熱鬧。
等到後來，認清了現實的冉婉不再會有這等不切實際的想法，只會默默艷羨的看著冉瑤帶回的那些新鮮玩意兒，在秀姨娘的帶領下，躲在房中自己糊燈籠做布偶。
盡管因為種種客觀原因，做出來的燈籠布偶等物都十分粗糙甚至醜陋，但對冉婉來說，也算是一份獨屬於她的禮物。
但現在，蕭程晉都主動提出放任她們出去玩耍了，如意的一顆心早早都飛出府去了，偏偏冉婉不為所動。
“你想去啊？”冉婉抱著一盤子瓜子慢悠悠的嗑，大方一揮手，“想去就去吧，我批準了。讓喜巧同你一起去，省得你跑丟了找不到回府的路。”
“姑娘不去嗎？”如意急切擡頭看著冉婉，“這麽好的機會，姑娘難道不想出去看看嗎？”
冉婉嗑瓜子的動作一頓，怎麽會不想呢？
“今日還是算了吧，”冉婉輕搖頭，“世子要忙著抓人，這城裏熱鬧歸熱鬧，但不安全。還是別讓他分心了。”
哪怕將軍府在這邊城裏都能算得上地頭蛇一般的存在了，蕭程晉還不忘叮囑她，出門要記得帶上護衛，說明這城中只是表面上看著平靜，實際上並不安全。
蕭程晉肯放她出府玩耍是好意，冉婉卻不能隨著自己性子來，不能給將軍府惹麻煩。
榮伯當初說過，打從她被擡進國公府大門的那一刻起，她就同鎮國公府的一切捆綁在了一起。
雖說這麽想有擡舉自己之嫌，冉婉也不得不承認，在邊城，或許她是整個將軍府最容易拿捏收拾的存在了。
若是有人想針對她做點什麽，冉婉自己倒是沒什麽可懼的，但絕不能因為她而影響到鎮國公府分毫。
“將軍府又沒有禁我的足，”冉婉搖搖頭，不知是在寬慰如意還是寬慰自己，輕笑著道，“想出去玩耍，以後機會多的是，何苦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去。”
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冉婉沒說，因為她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——
蕭程晉同她提起正在調查的事情時，偷偷看了她好幾回，一度欲言又止。
若不是冉婉知曉自己安分守己，並沒同什麽外人接觸過，她都要懷疑蕭程晉要抓的嫌犯同她有關了。
冉婉不明所以，但直覺告訴她，今日安分在家中守夜不出門，方為上上之策。
如意雖然貪玩了些，但忠心且聽話。
見冉婉打定主意不肯出門，她也只得作罷，不再繼續勸說。
“我只說我不去，沒說不準你去，”冉婉好笑看著蔫吧了的如意，“我準許你出府了，盡管玩去吧，回來的時候從外頭給我帶兩盞漂亮的花燈看看。”
冉婉說著，還示意喜巧去取些銀錢來，“你們倆一起去，喜歡什麽就買，玩開心了再回來。”
孰料還沒等喜巧說話，如意就立馬改口，說自己也不去了。
冉婉微訝，調侃道：“怎麽了，你不惦記燈市的熱鬧了？”
“惦記還是惦記的，”如意重重嘆了口氣，又做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來，“但姑娘您都不去，哪有奴婢拋下主子跑出去玩耍的，這不合適。奴婢還是陪著小姐您一起守歲吧。”
“哎喲，沒看出來，你這個貪玩的小丫頭長大啦，”冉婉故作震驚的看著如意，“突然這麽懂事，該不會是被奪舍了吧？”
“可不是麽，奴婢也嚇到了，”喜巧促狹一下，跟著調侃道，“如意突然這麽體貼了，著實讓奴婢不適應呢。”
“姑娘！喜巧姐！我也沒那般不懂事好麽，”如意臉都紅了，憤憤著為自己打抱不平，只是語氣怎麽聽都有些沒底氣，“我就是，就是貪玩了那麽一點點罷了，真的，就一點點！”
看著如意著急為自己辯解的模樣，冉婉和喜巧對視一眼，都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。
剛走到院子裏的榮伯聽到房內傳來的開懷嬉笑聲，腳步一頓。
大年夜的，蕭雄在軍營中同將士們同慶新春也就罷了，連蕭程晉都為了忙正事深夜出府，還不知什麽時候能趕回來。
獨留下冉婉一個人空守偌大的將軍府，指不定該有多委屈呢。
榮伯好不容易處理好繁瑣雜事匆匆趕來，本想幫蕭程晉說說好話，以免冉婉覺得自己受到冷落，生出心結就不妙了。
但此刻聽到房內傳來冉婉開懷的笑聲，榮伯便明白過來，是自己想多了。
冉婉以前雖一直被拘在後宅，沒受到過很好的教導，但她性子堅韌明事理，更不會任性。
榮伯想到這，就覺著自己這一趟來的多餘，索性不再過去打擾，悄無聲息的轉身準備離開。
孰料他剛走兩步，就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輕響，隨即身後傳來了如意的一聲輕喚。
“榮伯？”如意詫異的看著榮伯作勢要離開的背影，語氣歡喜的招呼道，“姑娘正要遣我去請您呢，這麽巧您已經過來了！外頭天冷，剛好省得我跑一趟了，您快進來吧。”
如意一貫大大咧咧說話直率，榮伯並未同她計較，而是看了一眼門內懸著的擋風帷幕，遠遠站在廊下示意如意。
“勞煩你先進去通報一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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蕭程晉倒也不是想看冉婉跟他鬧騰耍脾氣，但冉婉這毫不在意的模樣，也著實讓蕭程晉有些堵心。
冉婉並不知曉蕭程晉心中所想，她看蕭程晉面色不虞，以為他是因為沒法過一個安生年而不高興，還反過來安慰他——
“以後還有很多個年能好好過，也不差這一回。但這次若是把壞人放跑了，以後再抓回來都難。一個年罷了，就算不過也沒差。我讓人去催促廚房趕緊上菜，吃完相公就去忙吧！”
蕭程晉：“……”
很好，更堵心了。
冉婉見蕭程晉面色郁結，還以為他是有多重視過年這件事才會這般不高興。
為了哄他開心，冉婉紅著臉拿出了自己剛剛為他做好的新靴子，“我不擅長女紅，做的不是很好，你別嫌棄。”
蕭程晉精神一振，面露喜色：“給我做的？”
“嗯，”冉婉低垂著眉眼不敢同他對視，羞赧應聲，“衣袍太難做，年前怕是趕制不出，就先做了雙靴子，你將就著穿。”
蕭程晉心底的郁結一掃而空，美滋滋翻看著新鞋子，當著冉婉的面立馬就換上了。
“大小合適嗎？”冉婉紅著臉看蕭程晉喜滋滋的試鞋，小聲道，“若是哪裏不舒服，我再給你改改。”
“合適！”蕭程晉立馬應聲，還往後退了兩步，一副提防著冉婉上來搶鞋的樣子，“大小剛剛好，簡直太合適不過了！”
冉婉看著他的動作眼角抽搐，面色覆雜。
這就是一雙做工一般，甚至有些醜的靴子，蕭程晉喜歡她自然是高興的，不過就是關心幾句，倒也不必如此戒備。
“你還說自己不擅長女紅，你看這靴子不久做得挺好嗎？”蕭程晉對這份新年禮物十分滿意，忍不住得寸進尺，“不如日後我的衣服鞋襪都由你來負責吧！”
冉婉：“……”
人言否？
冉婉生生咽下湧到嘴邊的吐槽，強笑著婉拒了。
“我的手藝不行速度又慢，有喜巧的幫忙一雙靴子我還做了這麽久，實在慚愧。繡娘的手藝比我好，有些銀錢，該給人家賺的還是莫要吝嗇了。”
蕭程晉穿著新鞋心情正好，倒是沒堅持，胡亂點頭應了。
冉婉見狀這才松了口氣，忙不疊吩咐人去廚房催菜，生怕讓蕭程晉閑著了，他又提出什麽難辦的要求來。
吃過一頓還算溫馨的年夜飯，蕭程晉還沒吭聲，冉婉就催著他趕緊走了。
蕭程晉就這麽被“轟”出了門，站在偏院外郁悶不已。
他有正事要忙是一回事，但被冉婉這麽毫不留戀的轟出家門又是另一回事了！
“世子？”
親衛小心翼翼的靠近蕭程晉，試圖提醒他該出發了，卻不料招來了蕭程晉惡狠狠的一記瞪視。
親衛：“……”
目送著蕭程晉怒氣沖沖又帶著些許哀怨的背影，親衛摸摸鼻子，小聲悻悻吐槽——
“被婆娘轟出門，只敢遷怒無辜人士，哼哼，沒想到世子也懼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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親衛立刻正了神色快步追上，一本正經的模樣看不出絲毫端倪。
蕭程晉狐疑打量了他一番，著實沒看出什麽破綻來只得作罷。
催著趕著把蕭程晉攆出了門，冉婉命人收拾了飯桌殘局，就攏起毛皮毯子盤腿坐上了小榻。
“姑娘……”如意期期艾艾喚人，挨著冉婉的腿坐在腳踏上，仰頭眼巴巴看著冉婉，“世子方才說，城中有燈市，奴婢還沒見過燈市是什麽樣呢……”
冉婉心下一嘆，別說如意還沒見過燈市什麽樣，她也是沒見過的。
吃飯時蕭程晉主動提起，今晚城中有夜市，還有煙花燃放，十分熱鬧。
他事先已經吩咐過榮伯，若是冉婉想去，就安排一批護衛暗中保護，她盡管出去耍。
冉婉在冉家時，都不被允許接觸外人，更別提能出府逛燈市了。
秦氏每次都用“燈市人多混雜不安全”的理由，不許冉婉去湊熱鬧。
但每每這種熱鬧場面，冉瑤都絕對不會落下，不但會被秦氏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放出去玩耍，還會提回好看的花燈泥偶簪花等物，再專門跑到冉婉跟前炫耀。
冉婉最初還會夢想著哪一次秦氏開恩，能讓她也出去見識一下燈市的熱鬧。
等到後來，認清了現實的冉婉不再會有這等不切實際的想法，只會默默艷羨的看著冉瑤帶回的那些新鮮玩意兒，在秀姨娘的帶領下，躲在房中自己糊燈籠做布偶。
盡管因為種種客觀原因，做出來的燈籠布偶等物都十分粗糙甚至醜陋，但對冉婉來說，也算是一份獨屬於她的禮物。
但現在，蕭程晉都主動提出放任她們出去玩耍了，如意的一顆心早早都飛出府去了，偏偏冉婉不為所動。
“你想去啊？”冉婉抱著一盤子瓜子慢悠悠的嗑，大方一揮手，“想去就去吧，我批準了。讓喜巧同你一起去，省得你跑丟了找不到回府的路。”
“姑娘不去嗎？”如意急切擡頭看著冉婉，“這麽好的機會，姑娘難道不想出去看看嗎？”
冉婉嗑瓜子的動作一頓，怎麽會不想呢？
“今日還是算了吧，”冉婉輕搖頭，“世子要忙著抓人，這城裏熱鬧歸熱鬧，但不安全。還是別讓他分心了。”
哪怕將軍府在這邊城裏都能算得上地頭蛇一般的存在了，蕭程晉還不忘叮囑她，出門要記得帶上護衛，說明這城中只是表面上看著平靜，實際上並不安全。
蕭程晉肯放她出府玩耍是好意，冉婉卻不能隨著自己性子來，不能給將軍府惹麻煩。
榮伯當初說過，打從她被擡進國公府大門的那一刻起，她就同鎮國公府的一切捆綁在了一起。
雖說這麽想有擡舉自己之嫌，冉婉也不得不承認，在邊城，或許她是整個將軍府最容易拿捏收拾的存在了。
若是有人想針對她做點什麽，冉婉自己倒是沒什麽可懼的，但絕不能因為她而影響到鎮國公府分毫。
“將軍府又沒有禁我的足，”冉婉搖搖頭，不知是在寬慰如意還是寬慰自己，輕笑著道，“想出去玩耍，以後機會多的是，何苦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去。”
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冉婉沒說，因為她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錯覺——
蕭程晉同她提起正在調查的事情時，偷偷看了她好幾回，一度欲言又止。
若不是冉婉知曉自己安分守己，並沒同什麽外人接觸過，她都要懷疑蕭程晉要抓的嫌犯同她有關了。
冉婉不明所以，但直覺告訴她，今日安分在家中守夜不出門，方為上上之策。
如意雖然貪玩了些，但忠心且聽話。
見冉婉打定主意不肯出門，她也只得作罷，不再繼續勸說。
“我只說我不去，沒說不準你去，”冉婉好笑看著蔫吧了的如意，“我準許你出府了，盡管玩去吧，回來的時候從外頭給我帶兩盞漂亮的花燈看看。”
冉婉說著，還示意喜巧去取些銀錢來，“你們倆一起去，喜歡什麽就買，玩開心了再回來。”
孰料還沒等喜巧說話，如意就立馬改口，說自己也不去了。
冉婉微訝，調侃道：“怎麽了，你不惦記燈市的熱鬧了？”
“惦記還是惦記的，”如意重重嘆了口氣，又做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來，“但姑娘您都不去，哪有奴婢拋下主子跑出去玩耍的，這不合適。奴婢還是陪著小姐您一起守歲吧。”
“哎喲，沒看出來，你這個貪玩的小丫頭長大啦，”冉婉故作震驚的看著如意，“突然這麽懂事，該不會是被奪舍了吧？”
“可不是麽，奴婢也嚇到了，”喜巧促狹一下，跟著調侃道，“如意突然這麽體貼了，著實讓奴婢不適應呢。”
“姑娘！喜巧姐！我也沒那般不懂事好麽，”如意臉都紅了，憤憤著為自己打抱不平，只是語氣怎麽聽都有些沒底氣，“我就是，就是貪玩了那麽一點點罷了，真的，就一點點！”
看著如意著急為自己辯解的模樣，冉婉和喜巧對視一眼，都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。
剛走到院子裏的榮伯聽到房內傳來的開懷嬉笑聲，腳步一頓。
大年夜的，蕭雄在軍營中同將士們同慶新春也就罷了，連蕭程晉都為了忙正事深夜出府，還不知什麽時候能趕回來。
獨留下冉婉一個人空守偌大的將軍府，指不定該有多委屈呢。
榮伯好不容易處理好繁瑣雜事匆匆趕來，本想幫蕭程晉說說好話，以免冉婉覺得自己受到冷落，生出心結就不妙了。
但此刻聽到房內傳來冉婉開懷的笑聲，榮伯便明白過來，是自己想多了。
冉婉以前雖一直被拘在後宅，沒受到過很好的教導，但她性子堅韌明事理，更不會任性。
榮伯想到這，就覺著自己這一趟來的多餘，索性不再過去打擾，悄無聲息的轉身準備離開。
孰料他剛走兩步，就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輕響，隨即身後傳來了如意的一聲輕喚。
“榮伯？”如意詫異的看著榮伯作勢要離開的背影，語氣歡喜的招呼道，“姑娘正要遣我去請您呢，這麽巧您已經過來了！外頭天冷，剛好省得我跑一趟了，您快進來吧。”
如意一貫大大咧咧說話直率，榮伯並未同她計較，而是看了一眼門內懸著的擋風帷幕，遠遠站在廊下示意如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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